答新华社《国际先驱导报》记者问

 　　《国际先驱导报》（以下简称记者）记者：您当初提出中医中药退出医疗体系，考虑过它的可行性吗，还只是一种呼吁？

　　张：中医中药是50年代在“社会主义改造”期间被纳入国家医疗体制的。50年来的实践证明，这个体制建构是错误的，累积了许多社会问题。现在让它重新回归民间存在一定的难度，主要涉及一些个人利益和部门利益。但是，如果我们从国家整体的和长远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，这个体制回归的变革是必要的，而且，比起科技体制“稳住一头，放开一片”的改革来，要容易得多。

　　记者：你的有关中医的观点在政府否定后，是否想过、是否怀疑过自己？

　　张：不能说是政府否定了。卫生部新闻发言人是面对记者提问即兴讲的。中医药管理局是当事人，他们的发言只代表他们自己的部门利益。这样的体制变革（或称体制回归）应该经过一个民主决策和科学决策程序来决定。如果现在还不是做出民主决策的时候的话，可以先进行讨论，然后再进行决策，也可以。像三峡工程那样的决策，就讨论了很长时间之后再决策的。我们不能图痛快而仓促决策。否则，我们就可能犯大错误。这在我国历史上是有深刻的历史教训的。我相信政府能够吸取以往的教训，认真研究我们的建议，做出有利于国家整体利益，而不是部门利益的决策来。

　　我是学者。我没有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的习惯。我的设想是经过慎重研究，比较了国际上通行的惯例之后提出来的。我对我自己的观点充满信心。社会不接受，政府不接受，是社会和政府的事。我们各自对历史负责就是了。

　　记者：你觉得中医的哪些成分是可以保留？比如针灸、推疗、中药？

　　张：中医中药的基础“理论”（其实不是什么理论）和方法是地地道道的伪科学，对人民的生命安全存在极大的隐患，对我国的生物多样性构成了极大的威胁，应该彻底废除。用孙中山的话说，中医好比一只没有罗盘的船。这只没有罗盘的船，偶尔也能达到目的地。因此，我们可以研究它“偶然也能达到目的地”的那些部分，而不计较它的伪科学本质。中医走向伪科学是汉代儒生的任意标榜造成的。我们不能因为汉代儒生搞乱了民间医术而废弃整个民间医术。我们现在可以抛开汉代以来的儒医矫揉造作的“理论”去观察其中的内核。这也相当于“粪堆里边啄珍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