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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中英传－赴美留学（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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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46698 5．未曾忘怀中国哲学
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如果有人问我，当时我对中国哲学抱有何种态度？我的回答是："我一点也未曾忘怀中国哲学。"我的哲学生命在生长中，除了吸取西方哲学的精华以外，也努力在为中国哲学"培风"（庄子语）。事实上，我一直利用时间去发掘中国哲学的问题。
14546那时我最喜欢去的图书馆，除了Lamont外，就是哈佛燕京中文图书馆了（Widener只有在查书时才去）。哈燕图书馆藏书之丰，名列全美第一或第二。因之，对中国哲学新出的书，我一直都能看到。有趣的是，对于"中国哲学"的研究，当时我并无可深谈的同好，哈佛远东语文系的中国同学都从事历史或思想史的研究。由于斯切沃茨（Schwartz）教授特别提倡中国思想史之研究，故引起了许多中国同学的兴趣，我也去听了半年斯切沃茨 教授的课，就此与他相识，并时常与他讨论。斯切沃茨教授在大学本科学的是哲学，又兼通中文与俄文，实为当代不可多得之思想史家。但他是由史学、思想史学，最后渐进于中国哲学。这 似为西方现代汉学发展途径的缩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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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有关中国思想史的讨论，我当时对加州大学列文森（Elverson）教授写的《梁启超思想研究》一书有一些不同意见。列文森教授开宗明义即谓：现代中国知识论是对传统有情感的依附，但对于价值却有知性之承担，显然，这里的价值指的是西方（科学）文化。我当时就不同意这种说法，并与初到哈佛攻读中国历史博士学位的一二位同学加以讨论。后来，有一次，我到加州大学哲学系演讲，见到列文森教授，特别与他进行了辩论。可惜不久，列文森教授在度假时，翻船淹死，美国就失去了一位极富想象力的中国思想史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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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我不同意列文森教授者乃是：对中国传统（尤其是中国哲学），传统学者的依持不仅是情感的，而且是知性的。我认为，梁启超本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就我自己而言，我会对中国文学（诗词）的传统产生情感的认同，但对于中国哲学我却不能不体会到一种知性的吸引；而这种知性的吸引，显然与科学、西方分析哲学所显示的知性不一样。我名之为"机体知性"（以别于分析知性、机械知性），我现在称之为"本体理性"或"本体知性"，它是以整体贯通的省悟作为实现的方法与目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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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6．哲学诤友与课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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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在哈佛斯间，我也遇到许多涉及中国文史及思想方面的诤友，如张光直和余英时。他们都先我而到哈佛，并已处写论文阶段，在哈佛，我们时有聚会，共同讨论中国文化问题，获"他山之石，可以攻玉"之益。在我写论文的最后一年，又有杜维明及梅广两位到哈佛远东系，更为中国思想史的研究增添了一份活力。
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我在哈佛读书期间，还经常写信给方东美老师，告诉他我的所学与成果，他也一再来信鼓励。每思及方师，即不忘鞭策自己，对中国哲学力作耕耘。在我写完博士论文的前半年，我决定也写一篇有关中国哲学的"第二博士"论文。我一直思考中国哲学中的"善"的问题，对早期读《孟子》公孙丑章（上）与告子（上）时深刻的感受，常常作反省和体会的功夫。我觉得，我颇认同于孟子。又记得，在大学时代，我特别喜欢《楚辞》"九章"中"抽思"的四句诗词："善不由外兮，名不可以虚作；孰无施而有报兮，孰不实而有获。"我在哈佛时，即以此为座右铭。在这种感受下，我翻译了戴东原的《原善》一文，并加以注解；再对东原哲学作一整体的诠释。这篇稿子，与我的博土论文同时完成。但此稿直到1967年，才由东西文化中心正式出版。
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我自1956年秋赴哈佛读书，到1963年夏通过博士口试，获得学位（因限期的关系，学位正式授予则在1964年春2月）。在哈佛的五年中，我的哲学生命受到了西方哲学最严格的陶冶和锻炼，不但使我深入西方哲学的核心，感到其心脏的脉动，而且也使我深深体会到哲学既不同于文史，也不同于科学，但却与这两者不离不杂，有其严肃的理知性格。无论在方法学上，还是在本体学上；无论在知识论上，还是在价值论上，我都找到了哲学思考的标准，使我以后的哲学生命的追求有一规范可循。但这也使我走上一条更孤峻的道路。我当时觉得，我可以奉献于中国哲学的就是这一颗哲学的赤子之心。
24040 3512327932 国际气功网qg108.com 当然，我也感受到，要使中国哲学获得西方哲学家的理解、体会、欣赏（注意要先理解，而后体会而欣赏），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中西哲学有其结构上的不同，西学犹如结晶玉石，中学犹如行云流水，两者如何才能融成一片？中学尚可包含西学，犹如流水之浸玉石，但玉石却又如何吸取流水？哈佛哲学家都是玉石型的，若不能把此等玉石碾碎重磨，又如何把中学灌入？而中学又何能真正孕化西学？这一碾磨融合的功夫，正是今后我的哲学生命和哲学生涯的重要课题，也是为我契不以舍以求之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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